（家教+文野）作刺破黑暗之微光（十六）
“这片芯片是做什么用的？”
国木田推了推眼镜，把芯片插上电脑：“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刚一插上去，电脑就黑屏了。
然后慢慢的，一个一个白字蠕动着浮现出来。
是一封信。
致外来者：
你应该收到这个小小的礼物了。这只是见面礼哦。如果不顺应命运的话，我相信还有有更多的礼物送到你面前。
别妄图打破规则。
你亲爱的，命运石钟
出了武侦社，纲吉才发现下雨了，如丝如雾的小雨，连声响也不见。难怪在屋里没发现啊。
纲吉未曾犹豫地踏出了屋檐，走进凉雨中。
行人的五官在雨雾中模糊了，只留下一张张苍白的脸，他们匆匆地走着。
他们是否也感到痛苦呢。
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中。在坎坷中奔跑，在挫折中涅槃，忧愁缠满全身，痛苦飘落一地。累，却无从止歇，苦，却无法回避。
他抓紧了怀里的纳兹。
纳兹乖巧地窝着，将自己掩在外套下。
这团温度让纲吉感到一丝慰藉，让他得以继续走下去。
像踩着棉花似的轻盈，好像只剩灵魂在游荡。
他走得既轻又慢。
雨水悄悄泅湿了纲吉的衣物，他冷得有些发抖，却无从察觉。
踩下一步：“奈奈妈妈。”
再踩一步：“reborn。”
他小声地说着。
“狱寺。”
“山本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好像找到了一个新奇的游戏的小孩子，他精神亢奋地走下去。
等到把所有人都说完，纲吉才颓然地滑到地上。
“……我想你们。好想。”
他看着一蓬蓬如雾的雨，眼睫因为沾太多小雨珠而又湿又重，眼前模糊起来。
“我好孤独。”
“我好痛苦。”
他小声地说。
“我还能再见到你们吗。”
他绝望地问。
“我不知道该怎样做。”
“那几个孩子因我死去了。”
“因为我死去了。”
他神经质地重复：“因为我……”
“她们此后再也见不到任何光源了，只能静止在黑漆漆一片的世界里。”
沉默了会，纲吉突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：
“她们会不会怕黑啊？”
纲吉好像在自言自语，又好像在问着虚空中看不见的存在。
“她们会感到恐惧吗？会孤独吗？会恨我吗？肯定会的吧？还有她们的亲人……”
他的手拽着自己的头发，雨水几乎要把他自己烫伤。
纳兹担忧的看着他，用小舌头舔去他的泪。
“gao……”
“我该怎么办啊纳兹……”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，纲吉紧紧抱住它，“我该怎么办？……”
“呀，纲吉君？”太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
“太宰先生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稍稍收拾了心情，纲吉这才转过身望着他。
太宰走近纲吉，让他的伞悬在纲吉头顶。
“出门采购食材啊，”太宰治轻快地回答，“听说用书上的方法做出来的面条可以让人上吊哟。”他掏出本书，纲吉定睛一看，其名为《完全自杀手册》。
纲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“倒是你，怎么在这里哭？”太宰挑眉。
“刚刚执行了任务。”纲吉沉闷地回答。
“任务出事了吗？”明明是疑问句，却用了肯定的语气，太宰说，“有关那些莫名其妙自己回来的女孩子，对吧？”
纲吉沉默了一晌，然后才回答他：“我没有保护好她们。”
“这样确实会对武侦社名声造成损害啦……尤其是你刚刚才加入武侦社。”太宰漫不经心的说，“嘛～往好处想，说不定这样你就不用履行一年的合约了呢，虽然刚上岗就被炒鱿鱼听起来很惨……”
“太宰先生！”纲吉突然大声地打断他的话。
太宰倏地有些无聊。
“好啦，我知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个。”
“不过说到底，那些女孩子的事关你什么事呢？”
纲吉垂下眼：“那些无辜女孩因为我被杀害了。”
“因为你？”
“对。”
“原来如此，不是针对武侦社，而是因为你啊。——是海伦凯勒啊。”
“是。”
纲吉看向太宰治，他好像永远都这么游刃有余，什么都明白的样子——像reborn一样，于是他情不自禁地问出了一直缠绕在心间的问题：“太宰先生，我是不是很没用？”
“不要妄自菲薄啊，纲吉君。”太宰治轻笑，“你的能力可是罕见的强大呢。”
“可我什么也做不好，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。”
“至少你拯救了织田作和五个孩子啊。”
“说到这里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。嗯……不如我就把我做好的的面条和你共享咯。”
“额……不用了，谢谢。”
“很难过吗？”太宰治突然问他。
“失去了一切，孑然一身的来到这里。好不容易被收留，却立刻遇见了mimic的袭击，织田作重伤，店主死亡。现在也是，织田作刚一好转，几个女孩子因为你失去生命。不幸的事接二连三，很难过吗？”
纲吉一惊，有种被看透的毛骨悚然感。
但他立刻又放松下来。
如果是太宰先生的话……被看透了也没什么吧。
他们是同伴而不是敌人啊。
“我……”他艰涩的开口，刚说一个字就闭上了嘴。
太宰治安静地等着。
纲吉的唇开开阖阖，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。
“……我……”纲吉闭上眼，他并不习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。
但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。
“我从小就是一个废柴……”
“走路平地摔，成绩也差劲……做什么都笨手笨脚……”
太宰治惊讶地挑眉。
纲吉浑然不顾，只自说自话。
“有一天，我遇见了我的老师。”
“然后因为他，结识了很多朋友。”
“我本来只是一个是懦弱、无能、自卑的废柴纲，但朋友们给了我勇气和力量……他们使我坚强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你突然来到了这里。”
“……对。”纲吉说，“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了。”
“他们给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……有了他们我才强大起来……没有他们……”
太宰治沉默地听着。
“万幸我遇见了织田作先生。”
“认识了幸介、优、克巳、真嗣、咲乐……和店主大叔。”
“但没几天……”
“算了……之后的事情你都明白……我也实在不想说下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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